毛主席最铁的哥们,临了却说:别来找我,路费太贵!
1955年,周扬带队搞文化交流,要去趟南美。临走前,毛主席就交代了一件事,没提别的,就一句:“要是碰见萧子升,让他回家看看。”这萧子升是何方神圣,能让主席在日理万机的时候还惦记着?
结果,代表团到了乌拉圭,还真就找到了萧子升的住处。可一连跑了三趟,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。最后,人家就托人捎了张字条,写得那叫一个客气又疏离:“远道来的客人,就别为我这点小事浪费车马钱了。”
这事儿,得把时钟往回拨个几十年,从一碗稀粥说起。
1917年的湖南乡下,俩穷学生,穿着单褂,兜里没钱,就靠着一张嘴和两条腿,愣是走遍了宁乡、安化好几个县。饿了,就跟老乡讨口饭吃;累了,就在人家的草堆里窝一宿。这俩人,一个叫毛泽东,一个就是萧子升。
他们可不是瞎逛,白天跟田间地头的农民聊天,把地租、赋税、风俗问个底朝天,晚上就点着油灯,把白天听来的东西工工整整记在小本本上。萧子升后来写回忆录,说那是他头一回,把“天下兴亡”这种大词儿,跟老百姓家厨房里冒出来的炊烟联系在一块儿。
就凭这份交情,说他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,一点不夸张。第二年,他们伙同蔡和森一帮热血青年,在长沙蔡和森家里,搞了个“新民学会”。萧子升被推举为总干事,管事儿的;毛泽东呢,自己揽了个干事的活儿,跑腿的。
那阵子,俩人简直是形影不离。学会从二十来号人,呼啦一下发展到八十多个,长沙城里有头有脸的进步青年,像谢觉哉、向警予、杨开慧,都让他们给拉了进来。毛泽东给萧子升写的信,那叫一个密,短的就几句话,长的能写满好几页纸,大事小情都得跟他商量。
可人生的路啊,走着走着,就容易出现岔道口。
当时湖南被军阀张敬尧搞得是乌烟瘴气,学会的年轻人们正憋着一股火没处撒。恰好,他们在北大的恩师杨昌济捎来个消息,说可以去法国勤工俭学,一边打工一边念书,开眼看世界去。
萧子升一听,心就活了。蔡和森他们也觉得这是个好路子。可毛泽东犹豫了,他老娘病着,走不开;湖南的社会调查,他也放不下。说白了,钱也是个大问题。他当时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当助理员,一个月就八块大洋,这笔钱在北京生活都紧巴巴的,更别提去法国了。
李大钊先生看出了他的心思,拍拍他的肩膀说:“先做事,再读书嘛。”就这么一句话,把他留在了国内。
历史的齿轮,就在这一刻,咔嚓一声,转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。1920年春天,萧子升登上了去法国的轮船,毛泽东则留在了风起云涌的北京。
萧子升到了法国,一头扎进了华法教育会,帮着老乡们找工作,琢磨着怎么“教育救国”。他骨子里是个温和的改良派,觉得革命不一定非要流血,可以通过办学、办报,慢慢培养人才,一点点去改变这个国家。他甚至天真地认为,资本家也是可以被说服的。
留在国内的毛泽东,接触到的可就不是这些了。他天天泡在李大钊身边,读的是《庶民的胜利》,看的是从俄国传来的各种小册子,满脑子都是阶级斗争、暴力革命。思想的种子一旦种下,那长出来的,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树了。
1921年春天,萧子升回国了。俩好兄弟久别重逢,就在长沙,关起门来,唾沫星子横飞地辩论了差不多四个月。
萧子升苦口婆心地劝:“润之啊,咱们得慢慢来,先搞教育,再搞组织,用个二三十年,国家肯定能好起来。”
毛泽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等不及了!你那套改良主义,就是温水煮青蛙,到头来谁也救不了!”
俩人都想把对方拉到自己的道上来,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。那年七月,毛泽东要去上海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,就是后来我们都知道的“一大”。萧子升呢,要去北平。俩人又搭了同一条船,一个往南,一个往北。
船舱里,就俩人,躺在铺位上,听着江水拍打船舷的声音。毛泽东做了最后一次努力,他说:“子升,跟我一起干吧,别掉队了。”萧子升沉默了很久,还是没点头。
那一夜过后,这对曾经最亲密的战友,就真的分道扬镳,再也没能走到一块儿。
后来,毛泽东上了井冈山,在农村燃起了星星之火;萧子升呢,在国民政府里头做事,搞搞农业改良,办办平民学校,也算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救国。
他们的生活不是没有交集。1930年,杨开慧在长沙被捕,远在北平的萧子升听到消息,急得不行,到处托关系,跑南京、跑北平,想把人捞出来,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。
再后来,抗战爆发,萧子升对国内的局势彻底失望,索性远走他乡,最后在南美的乌拉圭安顿下来,成了一名图书馆的馆长。他把自己后半生的精力,全都耗在了那些发黄的旧报纸和目录卡片上。
有人问起他对那位老朋友的看法,他总是摆摆手,话说得很淡:“走的路不一样,没什么好比的。”话是这么说,可那份遗憾,谁都听得出来。
1976年11月,就在毛主席去世后不久,83岁的萧子升在乌拉圭的寓所里,因为心脏病突发而离世。他的遗嘱里写着,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回到湖南湘乡老家,跟祖坟葬在一起。
遗嘱里,他没提一句政治,也没提那位曾经和他抵足而眠的挚友。只是,因为各种手续太过复杂,他的这个最后愿望,也没能实现。
回头看,这两个湖南青年,从同一个起点出发,一个选择了雷霆万钧的革命,一个选择了一条寂静无声的隐遁之路。他们没有私怨,只是在“如何救中国”这个天大的问题上,给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。萧子升的选择,或许在那个时代看来有些不合时宜,但他用自己的一生,坚持了自己的信念,这本身,就值得人去思考。